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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字稿｜林淑芬：專題報告：從社會事件檢討社會安... - 報導者觀測站

2020/3/26

專題報告：從社會事件檢討社會安全、精神衛生與復健資源之布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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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詢立委

林淑芬

列席質詢對象／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蘇麗瓊

#社會救助法修訂

#精神衛生法修訂

#身心障礙者權益

#心理健康政策

質詢立委

林淑芬

列席質詢對象／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蘇麗瓊

#社會救助法修訂

#精神衛生法修訂

#身心障礙者權益

#心理健康政策

質詢立委

林淑芬

列席質詢對象／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蘇麗瓊

#社會救助法修訂

#精神衛生法修訂

#身心障礙者權益

#心理健康政策

林淑芬批評台灣心理健康促進經費不足，平均每人僅23元，質疑政府重視程度。
她指出身心障礙者的需求評估流於形式，政府未能充分掌握實際需求。
林淑芬強調，障礙來自外在環境阻礙，政府應掃除障礙以促進社會平等。
她批評政府的服務覆蓋率失真，需求被低估，呼籲政府加強宣傳和服務。
林淑芬認為政府應承擔更多責任，而非將問題歸咎於個人。

林委員淑芬：（14 時 30 分）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關於精神疾病，最近有很多人投書，其中台北市心生活協會也提出他們的意見，剛才劉委員建國質詢時也有提到，大家大概都搞清楚了。也就是說，其實精神疾病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大家都問他為什麼會殺人？他為什麼殺人？但是話又講回來，精神疾病是全世疾病負擔之首，大家都這麼說，可是台灣呢？台灣的心理健康促進經費和預算 1 個人只分配到 23 元，所以你說這個國家到底有多重視心理健康促進，我們心裡都有數，回過頭來，妳剛講 300 個人服務 14 萬人，1 個社工服務 400 個精神病病友，這有可能嗎？次長，這有可能服務到位嗎？1 個人平均分得 23 元，這樣夠用嗎？

主席：請衛福部蘇次長說明。

蘇次長麗瓊：主席、各位委員。我認同委員剛才說的，這筆經費確實很少，所以他們在固定預算之外，再去爭取公彩基金加進來做社區福發，我相信還是不夠，包括不管是經費或人力的部分……

林委員淑芬：你們也都知道不夠，可是你們也知道這個社會問題很嚴重啊？

蘇次長麗瓊：對，但是每一年……

林委員淑芬：好啦。接下來，你們更積極的作為是什麼？我們在講社區的支持、多元形式的服務、多元專業的合作、社會和生活支持，再講到最重要的是你們說你們最核心的叮嚀就是人家有沒吃藥，但不是吃藥就萬事 OK，不吃藥當然不 OK，但不是吃了藥就 OK，所以這個問題是你們這麼多業務訪查員，都只去看人家有沒有吃藥，去訪視查看是否有固定時間看醫生，有看了又怎樣？有吃藥了又怎樣？也沒有社區和其他的支持，也沒有多元專業人員的幫助，這樣如何去做健康促進，這是緣木求魚。次長，這是緣木求魚！接下來，我現在不提上面的問題了。我今天要講的是，最近看到監察院王幼玲委員提出的調查報告，糾正衛福部對於身心障礙者福利服務的需求評估作業，流於形式，造成無法充分掌握和發覺身心障礙者及其家庭的實際處境和需求。我們講到真正的障礙，並不是來自於疾病和損傷，真正的障礙是來自外在環境的阻礙，而讓一個人無法平等參與社會的結果。今天在講身心障礙權益法，我們把身權法過去只有身體功能和結構的鑑定結果，大幅的修正為長期納入所謂的活動參與和環境因素，這和有精神疾病一樣的意思，不是有病及身體有功能障礙這樣而已，你要曉得這個社會對他們而言，之於他們有什麼障礙，這個障礙是我們政府做得不夠多、是我們必須要幫忙掃除掉的，讓他們擁有社會平等權。若沒有從多方面去看，就會變成是個人的問題，因為自己沒有吃藥，所以發了瘋，這個就是個人的行為問題，藉此撇開所有政府的責任，這並非是事實，也不是個人的問題、個人的選擇、個人如果想要讓自己好起來，就要自己積極努力去做好。不是，不是這樣，這有國家和社會的責任，我們不問責於社會和國家，都只問責於個人，然後每個人都是個人化、原子化，就是這樣而已啊！若是都這樣做，什麼事情都用不著政府了，我現在要講的是最流行的一句話─「有政府我們放心」，什麼是有政府？監委這篇就是在說政府有沒有作為，還是只做表面、流於形式。2007 年身權法修正以前，我們在講身障者的唯一鑑定是含其身體功能，本席認為修法後，我們要求比照 ICF 國際健康功能與身心障礙分類，8 大身心功能障礙類別要有 BS 碼，還要納入活動參與和環境因素 DE 碼的考量，用來判定身障者的資格認定和障礙等級。大家一直都在講這件事情，其實我國雖然現在的法律規定，我們必須要去判斷他的功能、生活環境和活動障礙，可是我們沒有做到這樣的程度。基本上，我們鑑定制度執行的結果，跟當初修法目的還有極大的落差，所以要將活動參與和環境因素納入障礙等級的判定裡面，應該要去落實，然後就發現，比如鑑定的基準無法回視，以視皮質損傷患者的障礙來舉例，監察院也舉這個例子，指出衛福部跟地方政府對於醫院辦理的鑑定品質欠缺督導機制，視皮質損傷須由多科別醫師共同評估，且有腦部影像檢查，同時搭配先進醫療技術與儀器，除了視神經眼科以外，還有顯影、腦科等等多部門檢查。但是舉這個例子來講，連腦部斷層或核磁共振的檢查，在視覺功能鑑定障礙的部分就沒有納入了，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回應這一類患者的障礙狀況。這些都還沒有討論到環境和活動障礙，只討論到光是跨科別，在這種狀況下都沒有辦法去執行。身權法第六條第一項規定還要組成一個專業團隊去進行和報告，她糾正你們，對於部分縣市鑑定及異議複檢的通過比率呈現高低起伏的現象，鑑定的結果有差異、訓練的課程參差不齊、鑑定的人員專業訓練不足。監察院說部分地方政府做得很好，部分做得零零落落，衛福部都沒有設統一的標準，也沒有行政的指導和好的指引去要求地方政府統統要做到相當的品質。針對她糾正你們的部分，次長，這是你們的專業，要如何去處理？

蘇次長麗瓊：跟委員說明，就是剛剛 8 大類 DE 碼被缺漏的部分、還有整個鑑定品質的部分，現在照護司都有逐案一個個檢討……

林委員淑芬：人家都糾正了，你們當然要檢討……

蘇次長麗瓊：是，會再做相關的檢討，品質要達到一致，才能給民眾公平性，這個部分我們確實有改進空間，那……

林委員淑芬：都已經被糾正了，要趕快檢討。

蘇次長麗瓊：是，有在檢討。

林委員淑芬：但並不是只說這部分，監察院又指出區公所辦理需求評估先期作業流於形式，政府需要提供法定的服務事項，我們的服務覆蓋率都足夠嗎？我們有時會想，這是因為沒有需求、還是沒有服務或是不了解這項服務，你們的服務覆蓋率也可以作弊嗎？因為他都不知道有這個服務，他去勾選了所需要的服務，只有 1%的人需要，你們的服務覆蓋率百分之百，但是有 99%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這項服務，也不知道這項服務的功用，他根本就都不知道，就跟精神障礙者的家屬一樣不知道要怎麼求助；我不知道我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也不知道我應該可以得到什麼樣的支持，他會知道要勾選出需要什麼嗎？

蘇次長麗瓊：所以是很困難的。

林委員淑芬：監察院直指公所的公務員在受理民眾申請身心障礙證明時，因人力不足且流動頻繁，這種情形在中南部很普遍，在北部或許還沒那麼嚴重，尤其是人口數少的鄉公所問題更嚴重，承辦人員又缺乏專業，也多不瞭解各項法定福利服務措施的內容與規定，加上有時勾選之人並非身心障礙者本人或主要照顧者，造成公所端無法清楚勾稽及說明各項福利資訊，難以落實確認身障者所需要的福利服務，所以這六年多以來，各項福利服務的需求人次占比只有 5%而已，大多數的人說需要機構式的服務，或是需要申請買輔具，這兩項大家都知道，除此之外，補助的部分他們也知道，至於其他的部分，他們都不知道！另外，家庭托顧、照顧者支持、行為輔導、自立生活支持服務、課後照顧，以上我唸的這些，你問 100 多萬個身障者，照顧者訓練及研習需不需要？3.1%說需要；家庭托顧需不需要？2.4%；臨時短期照顧需不需要？7.9%，算高的；行為輔導需不需要？2.8%；自立生活支持服務，有 3.0%；課後照顧需不需要？1.8%；社區日間作業設施 1.1%；婚姻和生育輔導 0.5%；社區居住 1.5%；心理重建 3.5%；生活重建 3.0%。這些人是不知道自己的需求，還是對政府沒信心？你們所提供的服務都有滿足他們嗎？或是他們早就沒信心，認為這些都做不到，乾脆不要勾選，因為勾選之後也得不到服務！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蘇次長麗瓊：確實很多第一線窗口人員的專業訓練，固然每年調訓還是有些流動，所以彌補他們的新知識。除了我們調訓之外，還有一些相關的宣傳素材。我們也在精進素材的版本，讓他們易讀、易看、易宣傳。至於落實的部分，我相信當事人勾選是參考數字，最重要的還是要經過我們整體專業評估，才能夠相互佐證，以提供必要的服務。

林委員淑芬：我知道。100 多萬身障者的需求怎麼這麼少？跟我們在社會上實際接觸的落差太大，我們遇到每個身障者的需求都很多，他們尋求協助的事項都很多，可是當到公所透過公部門盤點他們的服務需要時，就都說沒有需要、都沒有勾選，這不會很荒謬嗎？難怪監委在問，公所都要負責協助確認民眾需求的第一道窗口，結果執行困境及脫節的現象，影響後續需求評估的分流和福利資格的取得，導致身心障礙者權益喪失，而衛福部都沒有提出有效的解決政策。在這種狀況之下，每年只有兩成左右的身障者，即 100 多萬人進入實質的第二階段需求評估。其中在家庭照顧及支持服務、家庭照顧者服務需求，接受家訪者更不及一成。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蘇次長麗瓊：有機制，但沒有辦法落實這一塊，我們還要逐步去盤整……

林委員淑芬：我要跟次長問個明白。如果真正落實，大家都把需求提出，你們能夠滿足這些人的需求嗎？

蘇次長麗瓊：資源布建當然要漸進的，至少要先掌握、知道有哪些需求，政府才能逐漸地掌控……

林委員淑芬：監委說你們身障福利資源的布建牛步、服務量能稀少，衛福部未盡督導之責。這是監委說的，不是我說的！然後福利服務的需求失真、被低估，付費機制、交通障礙、服務的可近性量能不足，造成需求者使用服務的障礙。不論什麼東西都失真，你們卻常說服務覆蓋率多少，認真說起來是不差，服務覆蓋率為什麼不差？因為有需求的人很少，100 多萬人只有 1%、2%的人有這些需求，當然很容易服務。可是真正的需求不是 1%、2%，真正的需求可能是 50%、60%、70%。為什麼大家都知道選擇復康巴士和輔具？勾選復康巴士的人 34.4%，輔具服務則是11.8%，為什麼他們都知道？因為大家都知道去復健需要復康巴士，他們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至於其他的部分，你們曾宣導嗎？你們有跟身障者說過會給他們心理重建的資源，也可以幫身障者進行婚姻及生育輔導，也可以給身障者家庭的小孩課後照顧，也可以給身障者情緒支持。課後照顧 0.2%，情緒支持只有 0.7%。情緒支持的需求只有 0.7%，我們會相信嗎？一般人的情緒支持需求可能都不只 0.7%，可是作為社會的弱勢者，且社會參與障礙這麼多的人，他的需求應該會比一般社會的平均值還要高。可是你們的服務提供、法定服務項目呢？你們都沒有宣傳，如果真的宣傳出去，大家都來要求服務，你們也做不到。既然監委都給你們一份糾正報告了，剛剛提到身障者也一樣，家庭照顧者服務需求的布建其實也不少，勾選的比率大概到 11%多、有一成以上。可是在這種狀況之下，即便六年來有勾選到照顧者的支持、照顧者的訓練和研習、家庭關懷訪視和服務的有一成多，你們有沒有提供到滿足？一成多的需求有沒有全被滿足？

蘇次長麗瓊：讓我們組長來說明，有些有需求之後，我們還要進一步由社工員再親自進行電話訪問服務。

林委員淑芬：所以沒有每一個都讓他滿足？

主席：請衛福部社家署身心障礙福利組尤組長說明。

尤組長詒君；：主席、各位委員。目前在區公所第一線的部分，我們未來會加強，可是我們不是只有靠區公所這些人員勾選，而是社工會一一打電話跟身障者確認。

林委員淑芬：專為身障者進行多元評估的社工員有多少？

尤組長詒君；：現在有 256 個。

林委員淑芬：256 個要服務多少人？

尤組長詒君；：一年大概平均 37 萬人左右。

林委員淑芬：身障人數的總量是多少？

尤組長詒君；：118 萬人。

林委員淑芬：118 萬人，一年平均 37 萬人，一個人要服務幾個人？

尤組長詒君；：因為是電話服務，可以服務的量是比較多的。

林委員淑芬：再怎麼電話服務，也只是一定成數而已，人是肉做的！我現在要說的是，不論是精神障礙或身心障礙者，社會的資源、社會的支持、國家的責任永遠都做得太少，而且法定業務、法定該做的服務項目其實很少，服務的覆蓋率少之又少！

尤組長詒君；：我們會來加強。

林委員淑芬：連身障的生活補助費，給錢的他們會比較知道，買輔具的補助、身障者的生活補助等，占比將近五成，以前還有五成多，補助錢的資訊他們就比較清楚。為什麼占比還下降？比如104 年身障者的生活補助金從 59%變成 48%，少了 11%，為什麼？

尤組長詒君；：因為這個是表達性的需求，所以每一年勾選的人會有一點點差異。但是我們在補助的人數……

林委員淑芬：你知道立委有服務處，服務的現場就經常有很多的身障人士要申請生活補助，可是他們常常遇到很多門檻跨不過去。

尤組長詒君；：關於門檻的部分，我們一直都有在放寬。

林委員淑芬：我不了解。因為身障的人數總量只會越來越多，可是你們每年所提供的服務，例如給他們生活補助費的占比是下降的，我不懂？

尤組長詒君；：那個是表達性的需求，最後實際發放都在增加。

林委員淑芬：有增加？

尤組長詒君；：對，大概很平均，就是人數滿穩定的。107 年平均每個月 35 萬人，108 年也是平均每個月 35 萬人，每年花在這部分的錢大概 212 億元。

林委員淑芬：他們在勾選需求的時候、表達性需求的時候都只有勾選 3 萬多人，這是什麼意思？不，是 18 萬人。

尤組長詒君；：每年申請鑑定或重新需求評估的人數不一樣，但是 118 萬人當中，大概固定 35 萬人會獲得身心障礙者生活補助。

林委員淑芬：就像吃藥一樣，給錢是最簡單的，但給錢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因為吃藥也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政府要做的還很多。但我要告訴大家，這不是究責於個人的選擇、個人的作為、個人自己該怎麼樣。今天我要說的是，國家及社會該做什麼，國家及社會該做的卻是布建牛步，現在監委是這麼說。從精神障礙及身心障礙整體來看都一樣，從服務的覆蓋率來講，法定服務項目的覆蓋率很低，預算也很低！

尤組長詒君；：關於整體的覆蓋率，我們也承認的確不夠，所以每年都有一個目標值在成長中。

林委員淑芬：你知道覆蓋率也可以作弊嗎？

尤組長詒君；：我們從 106 年的 9.4%，到 109 年要達到 15%，現在大概是 13%左右，我們還會繼續來努力。

林委員淑芬：覆蓋率的分母是什麼？是表達需求的，還是全體 118 萬人的母數？

尤組長詒君；：因為不是 118 萬人都有這個需求，所以我們會……

林委員淑芬：我就說成長率是可以作弊的，只要把表達需求的人，即分母調整一下，或是分子調整一下。如果以 118 萬人去做的話，那就不容易了，你知道嗎？這個到底要怎麼做？數字是容易做的，我只能這麼說！真的好好去做，你們都已經被監委糾正了。

尤組長詒君；：我們會努力。但是每個人的需求不同，有個別差異……

林委員淑芬：我知道，但最好是人家沒有需求。我要提醒你，最好是人家沒有需求！我們在社會接觸，立委是民意的第一線，我們看到的是需求都沒有被滿足，而不是沒有需求，這才是真正的事實，謝謝。

質詢立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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